【FGO同人】第四节 纸王冠 世界观察
我曾经以为在清晨聆听着鸟儿的鸣叫醒来是一件惬意的事情——直到我真的在清晨被闹腾的小鸟给叫醒。
“你这家伙是鸟，不是公鸡啊……”
叫醒服务明明不是你的职责，就不要越俎代庖啊。
(资料图片)
我努力睁开眼睑，晨光透过帐篷洒进来。——今天将是面见那位传说中的“王后陛下”的一天。
我的猜测是否准确，都将在一个小时内见分晓。
……
“马斯特爵士！”
男人有力的手砰砰地拍着我的肩膀，“没想到你就是诛杀了约克的勇士啊！”
说话的是我刚来到这里时见到的那位威廉·帕斯顿爵士。威廉爵士今天没有战斗的任务，穿着一身便装，腰板拔得挺直，脸膛上洋溢着喜悦。
“待会面见王后，陛下肯定会嘉奖你的！”
我叹了口气，“我们还能活着面见王后，那些埋葬在战场上的勇士们却再也回不来了。”
“上帝作证，我一定会砍下约克家所有人的脑袋！”威廉愤愤地说，“请不要沮丧，爵士。我的哥哥、弟弟都为陛下献出了生命，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
“胜利属于国王陛下。”我随口应道，“不过啊，帕斯顿爵士，说真的，昨天我面对的敌人指挥有方，战斗力强悍，接下来的战斗可不轻松。”
“约克公爵是一名出色的军人——尽管他是我们的敌人，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不尽全力的话，是无法战胜他的。”
“他们的队伍仿佛洞察了我的战士们的下一步举动，”我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爵士，我甚至有一瞬间在怀疑，他们的指挥者是不是来自未来。”
“哈哈哈哈……”威廉爽朗地大笑起来，“爵士，这话和我说也就罢了，可万万不能和王后陛下说起啊。”
“哦？”
“从未来而来？上帝作证，这太荒谬了。说不定会被当作被魔鬼附了体的异端邪说，处以火刑呢！哈哈哈哈……爵士，上帝一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可不要有什么动摇的想法。”
“这个当然，我将为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而战，就像你一样，帕斯顿爵士。”
——向王后直接说明“我来自未来”的提案驳回，看来只能尽力演一出戏了。
太阳慢悠悠地踱到大约上午十点的位置时，那位传说中的王后在韦克菲尔德城的城堡正厅里接见了参与战斗的主要将领。
转过弯弯绕绕的回廊，城堡正厅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大堂，风格古朴而雄浑。虽然没有皇宫那般宽阔，但作为“战时指挥中心”来说倒也足够了。卫士带领着我们穿过层层走廊，在厚重的石门之后就是红色短绒地毯铺路的正厅。地毯左右分别站着不少人，他们有的穿着盔甲、有的身着礼服，但无论是谁都一脸严肃的表情。地毯延伸的尽头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贵夫人，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性。
我不禁抬头看去——那位就是雷内公爵的小女儿、亨利六世国王的王后、在血腥的玫瑰战争中支撑着兰开斯特奋战十余年的传奇女性，玛格丽特·安茹。
那位女性身披一套肃穆的礼服：那是由一件如星夜般漆黑的长袍和雪白的天鹅绒披肩围成的优雅的服饰，头上戴着一顶装饰着银色长翎羽毛的深色礼帽；恰如丹·琼斯的记载一般，她的肤色如同教堂里圣婴的雕像那样白皙，仪态端庄而高雅，气质非凡；尽管一言未发，但王后已经体现出高高在上的强烈气场。或许正是这种气质，使得面前站列的爵爷们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尊重和敬畏。
不多时，几位剩余的贵族也纷纷赶到。帕斯顿爵士告诉我，最前方站着的几位分别是鲍德温·富尔福德爵士、亨利·珀西伯爵、约翰·格雷爵士和里弗斯勋爵。
“各位贵族们、战士们、以及所有效忠于国王陛下的勇士们。”
王后的声音不高，但穿透力很强，正厅里鸦雀无声，她的嗓音可以完整而清晰地传递到整个正厅。
“在韦克菲尔德草原的一战，我们大获全胜。”王后的声音威仪而平缓，“依仗上帝的眷顾和勇士们的战斗，我们不仅攻下了桑达尔城堡和约克城，更在莽原之上击杀了臭名昭著的叛国者、企图觊觎神圣王位的约克公爵理查。”
“能够取得这场胜利，多亏了诺森伯兰伯爵、格雷爵士、鲁斯领主等诸位的通力配合，我代表英格兰对诸位致以敬意。”
被提名的几位贵族纷纷鞠躬致意。
“另外，”
王后抬起手来，“萨默塞特。”
“是。”
站在她身边的瘦削男性弯下腰施了一礼，随即高喊道：“拿过来！”
拿过来？拿什么？
正在疑惑之时，一名骑士托着一个大盘子，咔咔咔地走上前来，盘子里装着的正是昨天所见那位阵亡贵族的头颅。
贵族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有人想得到这位年轻的王后到底想要做什么。斩首敌人并不罕见，但将其拿到大厅之上，尤其是一众爵爷面前，这样的事倒是不常有。
见到那张熟悉而毫无生机的面容，王后站起身来，拿起一只用纸叠成的“王冠”，摆在那头颅之上。
“您瞧，理查阁下。”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戏谑，“多么美丽，这就是您梦寐以求的、渴望从我——不，从亨利那里夺走的东西。”
“那么——‘国王万岁！’——请大家和我一起‘参见’我们新的‘统治者’吧。”
那双看不透的淡金色眸子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光芒。
爵爷们很快明白了王后的用意，于是一阵戏谑的哄笑在大厅中绽放开来。
国王万岁，国王万岁，他们这样喊着。
“请好好安葬我们的‘约克国王’，”王后的声音使得稍显乱哄哄的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至少，把这顶他渴望的王冠与他葬在一起吧。”
像一件物品般，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公爵的脑袋连带着一顶可笑的“王冠”，被一名连碰到公爵的面都要低下头的下等骑士拿了下去。
侍女双手托着一条洁白的手帕递给王后，安茹的玛格丽特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双手，然后把手帕递回。
“下面，我要奖赏一位勇士。”
御音响起，厅内再次安静下来。爵爷们纷纷抬着头，看看谁才是那位幸运者。对他们来说，财权、军权、政权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获得王室的认可对这些视荣誉为桂冠的老牌贵族而言十分重要。
“这位勇士，他虽然来自异邦，却愿意为了英格兰的和平竭尽全力；虽然战斗到孤身一人，却依然毫不退缩，最终用那柄勇敢的剑亲手斩下了叛国者理查的头颅！”
“等等，该不会是——”
“我的勋爵们，无论身份高低、无论战功有无，此时此刻，让我们向这位由遥远的异邦来到英格兰、为了国王陛下而战的勇士、迦勒底爵士、马斯特阁下致以英格兰人崇高的敬意与钦佩！”
“————”
一阵沉默后，人群中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他们并不认识诛杀理查的人，但他们欢呼的是这样的勇士能够获得与其行为相应的荣誉。这代表着他们效忠的王室具有上帝给予的公正和神圣。
我的面前被自动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路。王座之上的女性双目灼灼，带着一股上位者独有的威严感，那眼神炙烤着我。
得说点什么才行啊。
我往前走了几步，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深深鞠了一躬：“很荣幸您能够亲口提到我卑微的名字，虽然我来到英格兰确实也有一些个人的原因，但请您相信我对于兰开斯特的忠诚。您刚刚说的事情，不过是出于这种忠诚要求的职责所在，不值得您如此表扬。”
“————”
沉默了片刻，王后点了点头。
“迦勒底——虽然不知道这是哪片领土、它是否在英格兰的阳光所及之处，但想必它的领民也如爵士你一样谦逊、勇敢而忠诚。那么容我僭越，姑且任命迦勒底爵士马斯特为迦勒底男爵，虽然暂时无法封地，但我将会从接下来对约克的战争中得到的土地中划分出与你的功绩相匹配的领土。一旦在未来，王军的剑插在那名为迦勒底的领土之上，我承诺即刻任命你为伯爵，王军对那里的领民将视为英格兰子民，不得进行任何侵扰。”
几步的距离之下，我瞥见萨默塞特公爵的胡须动了动。
“王后陛下，这恐怕不合规矩——”
“不必多说什么，公爵。”玛格丽特制止了他，“对于斩杀了我们最大敌人的勇士，我并不认为一个男爵的称号是过分的赏赐。”
“是。”
公爵欠身，很有礼貌地不再说什么了。
玛格丽特从上座站起身，抬起双臂，朗声道：
“诸位，公正的耶和华正站在我们一方，胜利的天平上镌刻着兰开斯特的名字。此时此刻，还请诸位不要拘谨，尽情歌颂上帝的恩赐，尽情享受胜利的喜悦！”
说罢，她呼唤一声，两列骑士们分别托着盘中的美酒和佳肴走上厅堂。
“诸位，在上帝的名义下，还请尽情与我共饮，与王廷同在！”
兰开斯特欢庆胜利的同时，在某个城堡一处逼仄的阴影里，一位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咬着牙揉碎了蜡封的信纸。
“父亲——”
“伯爵。”
骑士们纷纷围上前来，甲胄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不，”年轻人定了定神，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映在跳动的烛火里，脸堂微红，眼眶尤然。
“从此刻开始，我不再是马奇伯爵了。”
“您——”
“约克公爵理查战死沙场，我将会继任约克之名，夺回他们亏欠父亲的一切。”
“————”
骑士们面面相觑，似乎陷入了短暂的震惊。
“英格兰的王冠，早就不该属于那个靠女人才能活下去的废材了。”
约克的爱德华对着墙上的画像掷出了一支箭，牢牢地钉在画像上的男人那蜡黄色而忧郁的脸上。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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